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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授权翻译]Promises Honored 第十八章 未曾破碎的友谊

第1933天,1987年3月1日

整个魔法世界匍匐在我的脚下,可我依然不曾满足。小天狼星的负隅顽抗始终是我胜利路上的瑕疵,我开始重新考虑之前按我意愿重塑他、再把他送回朋友身边的决定。他的可塑性并没有我希望的那么强,尽管我已付出了多年努力。就连我亲爱的贝拉特里克斯所能做到的也仅止于恐吓他——虽然她是真的恐吓了他。他的恢复能力依然在让我惊讶,不过此时此刻,我应该已经习惯了。

我开始觉得,如果我还想让他服从我的意愿,只有剩下的一条路可走。但我之前从未走过这一步,我必须做更多的研究。

 

莱姆斯目瞪口呆地看着邓布利多,对右手边西弗勒斯一样震惊的表情几未察觉。他很高兴,他们都是坐着的,否则恐怕两条腿都要瘫了。

“让我理理清楚,”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道,“你想弄个狼人校长和食死徒副校长?”

莱姆斯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刺耳,可他控制不了。而西弗勒斯嘲弄的哼声只让这个主意看起来更荒唐。

“你知道霍格沃茨并不是这么看你的,莱姆斯,”邓布利多发自肺腑地说,诚恳几乎从他身上看到见摸得着地发射出来。随即他的目光软化了,“你也知道我信任你们两个。我知道你的忠诚所向,西弗勒斯,所以不要拿这个来跟我争论了。”

“这是疯了,”西弗勒斯干脆地答话,“就算不谈其他的……问题,莱姆斯和我也是教工里最年轻的那一批,很显然是经验最少的。这还没算上我俩之间众所周知的不愉快的历史。”

“毫无疑问,在未来的许多年里,这段历史对你们两个都会有用的,”邓布利多微笑起来,看到莱姆斯张嘴要反驳,他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对方,“等等。”

“你们二人是霍格沃茨最有活力的领导者,也同属这里最强大的巫师,在这样的年代,强大很重要。我知道,受到召唤时,你们二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正确的事情,就是我需要你们的原因。你们两个。为了你们所有的缺点……但更重要的是,你们所有的力量。

“你们二人都经历了艰难的人生。莱姆斯,自从你被咬的那天起,就遭受了歧视与冷眼,因为这些,你变得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坚强。西弗勒斯,你在纯血的世界里以混血之身争出了一片天地,却又抛弃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和所有朋友,因为这是正确的事情。多年以来,你一直在为素昧平生的人们冒一无所有的风险,那些人甚至可能是你恨的。我怎么能不欣赏你的强大?”

从五年级那会儿算起,莱姆斯还没见过西弗勒斯这么不好意思。二人都还是张口结舌,邓布利多继续说下去:

“我从未显露过你们二人在多年里表现出的百折不挠和勇往直前,”校长略微瑟缩了一下,表情随即在决意下变得毅然,“但这样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我必须行动,我想不到有哪两个巫师能更让我信任、去托付那些我留下的人。”

他的蓝眼睛在两张脸上探索着,莱姆斯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你们会挑起我必须放下的担子吗?”邓布利多平静地问。

他瞄了一眼西弗勒斯,看到自己的担忧、恐惧和骄傲在对方脸上不折不扣地纤毫毕现。

此时此刻,他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了解已经足够,无需任何言辞。

邓布利多告诉你你可能能来霍格沃茨的时候,你梦想过这一天吗?还是自从格雷伯克咬了你,你就不敢再去希望了?他问自己。是时候决定未来了,莱姆斯。此生第一次,这选择是你的,只是你的。那前景有多令人兴奋,就有多令人恐惧。他在期待中屏住了呼吸。

莱姆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们会的。”

 

邓布利多高昂着头最后一次离开了霍格沃茨。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不会有人猜到他几乎五内俱焚;五十多年来,学校就是他的生命,这是他空中楼阁的梦想破灭后将全部心血倾注的地方。自从打败格林德沃,他的一切都归属于霍格沃茨;他简直无法想象一幅自己身处其中、却没有这个地方的图景。他爱过——爱着——霍格沃茨,这样的爱他从未给过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可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舞台了。

这想法是疼痛的,却也是宽慰的。他来到霍格沃茨的契机是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而现在,失去另一个让他离开了。阿拉斯托的话并不足以让他态度松动(尽管那话语愤怒而真实),让他下定决心的是,他慢慢意识到,米勒娃永远不会回来了。

没有她的霍格沃茨空荡荡的。客观说来,莱姆斯是个完全合格的继任,可阿不思想念她。她不止是他的副手;米勒娃对邓布利多的了解比他自己还要多,她填补了他心里的空洞,无可替代。她的死对他的打击来得缓慢,不是大开大阖而是润物无声——他再也听不到她欢迎新一波学生,再也不会在不合时宜的地方找到猫毛,再也不能在魁地奇赛场上看着她很努力地不要为自己学院的滑稽行为笑出声。他不管看着哪里,都以为自己能看到她,而当穆迪用责任把他堵了个正着时,他终于找到以逃离以外的方式离开的借口了。

他眨眨眼。

一只巨大的黑狗跌跌撞撞地走进他正在走出的这扇门——

邓布利多停下了,深吸了一口气。随着战争日益惨烈,幻象日益频繁,有些时候他会想,力量之泉是不是也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它会想我为什么走得那么远吗?他想,可唯一的答案是另一段幻象。

格林德沃高深莫测的微笑。“邓布利多干掉了一个黑魔头,又为下一个扫清了道路……”

他摇摇头,想把它赶走。“对,是时候了,”邓布利多轻声对自己说。

莱姆斯当上校长的道路早已扫清了;董事会对此并不愉快,但他们欠了邓布利多太多情,无法反对。邓布利多早知道莱姆斯会接受这一职位,因此,在多此一举地征求下任意见之前很久,他就开始准备了。现在,是时候以另一种方式改变历史了,他低下头,看到了这天早上坐在自己书桌前——现在是莱姆斯的书桌了——时找到的那张纸条。

 

我会把我们的名字报上参选,并对付疯狂的媒体。如果你想在五号准备好避风港咒的话,今天就得开始动手了。

伏地魔已经注意到他不再身处要塞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是什么时候或者谁策划的越狱,万事小心。

我会祝你走运,不过我知道,你会一切顺利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真的相信该轮到你了,阿不思,”门打开时,他说,甚至没从之前摆弄的棋局上抬头看一眼,“你要看着多少魔法部长完蛋才会行动?”

他能从老朋友的声音中听出他皱了眉。“太多了。”

“跟未来妥协了,是不是?”他压不住自己的轻笑。

“我犹豫不起了,盖勒特。”

“你当然犹豫不起。我可不是闪亮亮的英雄偶像,可是就连都想干点什么了。汤姆已经完全失控了。”

“这话的意思是你会帮我吗?”邓布利多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可盖勒特认识他太久了,他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希冀。

“没准悄悄地吧,”他让了步,为提出帮忙有些自我厌弃。邪恶要简单得多;责任会少太多。他梦想着改变世界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只希望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我想监狱能保证这一点,他阴郁地想,随即强迫自己笑起来。“你可是给了我个无与伦比的不在现场证据,我不敢公开行动。除了汤姆,肯定还会有人注意的。”

邓布利多走上前去,整了整柜台上的塔罗牌。“他又来找你了吗?”

“哦,当然没有。他不是那样的白痴。如果他对付我的话,可能会把我逼到你那边的。”

“所以你不打算做任何事情。”这不是个问题,盖勒特却还是回答了——坦白讲,他很惊讶,他们花了这么多年才等来这场谈话。

也许三月五日的接近终于迫使邓布利多行动了。

“这不是我的战争,阿不思,”他轻声说。

“这是所有人的——”

“但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会帮你。悄悄地,”他打断了对方。太神奇了,岁月是如何让他们旧日的友谊变成势不两立,再变回友谊的啊。“我保证循规蹈矩,不会在白方乱搞运动。如果我真搞的话,汤姆可能会注意到的,你能想象打起来会是什么样吗?”

从邓布利多皱眉的神色看,他的想象力一如既往地鲜明生动。盖勒特轻声笑起来,他实在是压不住自己的愉悦。

“另外,想想看如果格林德沃突然冒出来宣称改邪归正,公众会是什么反应吧。他们不会比我更相信的,可能会直接把我就地处决。我是说,如果我允许的话。”

“这不好笑,盖勒特。”

“这当然好笑。只是幽默感跟责任感从来都成反比。十四天以后你就要参选魔法部长了。到这场战争打完,你都不会再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了。”

漫长的寂静在二人之间蔓延,盖勒特终于转过身面对自家长久以来的客人。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邓布利多一直在看似漫不经心地来来往往,这里是他做很多事的歇脚站,从在阴影里打一场战争,到操纵所有能操纵的人。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是在等,而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只是安静地待在钟摆棋具店楼上的第二间卧室里。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战争结束,我的朋友,”邓布利多轻声说。

“什么?”

无视喉咙里那个突如其来的硬块开口有点难,但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你知道我幻象的事,”阿不思的语速非常慢,“我越来越确信,不管会发生什么,终局时我都不会在了。”

“这不代表你会。”没有邓布利多的世界是不可想象的。

“对。”可他看得出来,邓布利多觉得正相反。

盖勒特拒绝思考失去自己最老的朋友会是怎样。他连想一下都不能。“你见过一些片段,你觉得那是终局。一个男人——或者四个男人——在前进,你是这么说的。可能是你的问题。也可能这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也许吧,”蓝眼睛迎上了他的目光,平静,认命,简直奇怪,“可我不是那个人,也不是那四个人之一。顺便说一句,你也不是。”

“我真是松了一口气,”他轻快地答道,脑子却不在这件事上。

如果你杀了他,汤姆——如果你的话——我会站到你的对立面。你是看不见的,因为,哦,我会无声无息,但你会为毁灭了盖勒特·格林德沃最好的朋友那一天而后悔的。

阿不思正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盖勒特简直想问为什么……但最后关头,他决定自己真的不想知道。根据他对阿不思的了解,这人肯定是在寻找一种方式操纵他,盖勒特今天实在不想玩这个游戏。

“你知道,你拒绝跟我一起统治世界真是太遗憾了,”他咧开嘴,语调轻快,“要不这些麻烦就都不存在了,不过我们可能还得拉进来个第三方,弄个三足鼎立的局面,省得自相残杀。我觉得用阿伯福思的山羊正合适。你觉得呢?”

令他十分惊讶的是,邓布利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詹姆!”

查理冲进他办公室的力道让詹姆还没意识到自己在行动就手持魔杖站起了身。他的第一反应是魔法部是不是遇袭,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有警报的——

“看看这个,”他的学生在他面前挥舞着报纸,喊道。

“如果你把它拿稳,让我能看见写的什么,我会的,”詹姆回击一句,努力把自己的反应藏起来。

他的心脏跳得发狂,他动用了全部自控才能让声音平稳起来。

查理咧开嘴笑了。“抱歉,老板。不过上班迟到还是有好处的——我们什么好消息都看不见。”

“如果你管这叫好消息的话,我有点警觉了,”詹姆轻笑出声,却还是从学生手中抽出《预言家日报》,看到头条标题,他小声吹了个口哨。

“喔。哦,喔。

 

邓布利多走上前台

本报特派记者,莉迪雅·普威特报道

 

长期担任霍格沃茨校长的、对抗神秘人的战争中的超级偶像,在即将到来的魔法部长大选中报名参选。

是的,你没看错。

长久以来,甚至在打败黑巫师格林德沃之前,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魔法界的传奇了。他被公认为这个年龄段最强大的巫师,虽然“仅仅”是一校之长,却也已经是那些对抗食死徒的人的道标。但直到昨天夜晚——报名参选的最后一刻——都没有任何征兆表明,他可能会在这场战争中扮演活跃的角色。

“在阴影中战斗的时光已经结束了,”邓布利多在匆匆组织的记者发布会上宣布,“我们都已经等待别人拯救太久了,如此作为的日子该了结了。我,代表自己,愿意走上前台,接受还击的挑战。而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因为没有巫师可以单枪匹马做到。”

当被问到他是否被近日来魔法部长及部长候选人的死吓到时,邓布利多笑了。

“恐惧只是工具,我们的敌人只能在我们允许的前提下使用它。我们的力量足够对抗它。我们的能力远远超过拯救自身所需。如果自己都不情愿战斗,我是不会要求任何人去这么做的——所以你们看到了。我来了。”

我们确实看到了。神秘人是否敢于对邓布利多发动袭击尚有待观察;想象一下食死徒袭击,胜利的机会似乎虚无缥缈。霍格沃茨的前校长像前任们一样轻易被干掉的可能性始终存在,不过看起来大多数男女巫师都认为这并不可能。

尚未有其他候选人报名参加十五日的选举。已经有大量来电表示,希望取消选举,今天就让邓布利多就职。

 

伏地魔微笑着放下报纸。报纸是贝拉特里克斯拿来的,她放下后就一反常态地一溜烟跑掉了——好像连她都害怕他的反应。哦,他们是有多不了解我。过一阵子,他想,他会不折不扣地像属下们害怕的那样愤怒的,不过此时此刻,他很享受这份挑战。

多年以来,邓布利多一直坚持躲着他,可现在,他公开走了出来。拔掉这根钉子会很难的,但归根结底他会滚蛋。如果邓布利多待在霍格沃茨,伏地魔永远都只能遥遥相望。而现在,他可以消灭邓布利多,然后轻松愉快地去对付那个狼人,完全不用担心自己旧日的老师会不会突然决定从阴影里再探出一次头。

“哦,西弗勒斯,”他轻声说着,转过身,看向唯一一个有勇气跟自己一起留在屋里的食死徒,“你在新职位上安顿好了吗?”

“是的,主人。”魔药课教授历来惜字如金,不过每当他开口,说出的话通常是值得一听的。他的沉默常常让伏地魔忽视很多东西(他是个有用的间谍除外),不过在最近几个月里,他越来越多地走上前台。伏地魔有很多有用的工具,有洞察力的仆人就不那么多了。

“我相信你会继续培育与邓布利多的‘友谊’,虽然他不在了。”

斯内普的微笑很是淡漠。“我会的,主人。他视我如门徒,我会继续这种关系。我想,事关法令时,我可能不会如您在魔法部的间谍一般有用,不过邓布利多在魔法部之外还会继续工作。他已经表明希望凤凰社的影响力进一步加强,而我依然是受信任的成员。”

“棒极了。”

片刻过去,斯内普开口。“如果您需要,主人,我可以——”

“不,”他打断他。“邓布利多得活着。当他像其他人一样惨败时,那些羔羊就不会再视他为道标了。”

“是的,主人,”

斯内普没有显露半分失望,但伏地魔不会忘记他的自告奋勇。也许魔药学教授进入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之外的角色速度稍慢,不过从现在起,伏地魔会在对他的使用上留些心思。本能告诉他,此人是值得培养的。

 

第1936天,1987年3月4日

彼得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回到霍格沃茨——至少是没想到会跟詹姆一起。鉴于傲罗的繁忙程度,彼得发现在绝大多数满月,都是他陪着莱姆斯;尽管狼毒药剂已经让他朋友的那些夜晚轻松得多,他还是愿意让莱姆斯有个伴儿。另外,变成虫尾巴总是很有趣的,所以他一肩挑下了把老朋友吓个灵魂出窍的任务。

当然啦,尖头叉子的个头要玩这出有点太大,于是这变成了虫尾巴的独角戏。毕竟,那只牡鹿巨大的鹿角跟校长的旋转楼梯很不兼容。而虫尾巴就不一样了,他不为人知地跟着斯内普的脚步溜了上去。

黏糊糊的蠢货,他暗想。

可莱姆斯新上任的副手都已经走了,虫尾巴的楼梯还只爬到一半,他第一次发现作为一只老鼠爬这玩意儿有多么痛苦。不管什么时候,彼得都谈不上是个有协调性的人,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自然没有例外。他当然是可以以人形爬上去的,但莱姆斯的听力比绝大多数人类都敏感得多,他可能会听见的——虫尾巴终归比彼得要安静些。

终于,他爬到了楼梯顶端,紧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瞥向拐角那头。莱姆斯正坐在桌边,读着不知什么——他看起来兴味索然,好像正在强迫自己精神集中。对我是个好消息,彼得愉快地想。莱姆斯在强迫自己精神集中方面是个大师;只要不是被游走球砸到头,他什么都注意不到的(Marauders已经检验过这个理论不止一次了)。虫尾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他急急向前奔去,从楼梯的阴影里扑到书架的遮蔽下,又从那儿溜进一张巨大的软扶手椅下面。它看起来很舒服;虫尾巴嗅嗅眼前的皮腿,觉得这椅子的味道也很宜人。

莱姆斯叹了口气,展开了另一卷羊皮纸,现在他的样子有些恼怒了。虫尾巴抓住机会,趁着朋友活动完成了最后六英尺的冲刺,从前方钻进了莱姆斯书桌下面。

他钻进莱姆斯长袍边缘,又深深吸了口气。旧长袍——莱姆斯如今手头宽裕,它们已经不再破破烂烂了,不过节俭已经成了习惯,所以依然是半旧的——的味道就像童年。这袍子闻起来像保险,像

那会儿一切都那么简单,彼得伤感地想着,努力压下涌起的悲哀。他想念他们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那时候一切都那么直接……而且,Marauders还是一个整体。

他想念小天狼星,尽管他们几乎不谈他。这么做就如回忆过去,等同于撕裂旧日的伤口。Marauders想要专注于快乐的时光,而不是纠结于失落的一切,但是回到霍格沃茨总会让彼得想起很多事情。

他毅然决然地把这感觉推到了一边。他改变不了过去,但他竭尽所能保护自己的朋友。他一度在恐惧和友谊中选择了前者,然而,尽管这决定已经无可改变,他至少绝不会再重复它。从此刻起,他所做的一切的出发点都会是保全Marauders。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够了!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莱姆斯还没注意到他,作为Marauder,他真的应该更机灵一点。

虫尾巴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纤细的爪子,把莱姆斯的左裤脚拉开了一点。他能感觉到莱姆斯突然动了一下,狼人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但彼得没给他时间去思索出问题的是什么。他用莱姆斯的袜子当了中转站,奋力向上跳去,飞快地爬上莱姆斯的腿,一面还有意用爪子挠了挠对方。

莱姆斯尖叫起来。

说句实话,这反应实在可以理解。他完全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突然这东西就四爪并用爬上了他的腿。

没错,爬得很小心很温柔,但依然是爬。

而莱姆斯一直都特别怕痒。

当然,以上想法来得及被彼得脑子分辨清楚的还不到一半,他就开始失去平衡。莱姆斯火烧屁股地跳了起来,顺道带翻了椅子,然后——至少在彼得能感知到的范围——疯狂地蹦跳起来。

他现在甚至可能已经伸手去抓魔杖了,不过——

“莱姆斯,你没事吧?”

在这节骨眼上闯进办公室的是詹姆,可能手里还握着自己的魔杖。与此同时,莱姆斯跺脚的力度终于把彼得震松了,老鼠四脚朝天摔在地板上。他落地时发出重重的的一声,不过还有理智匆匆钻回书桌下面,省得被踩个正着。

“我没——我不确定,”莱姆斯回答着詹姆的问题,听起来已经乱了方寸,“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我的腿。”

“有东西什么?”他能听出詹姆在努力显得一本正经。

“某种动物或者别的什么——我不知道。我没看到。”

“你确定你不是在做梦,月亮脸?”傲罗一声轻笑,“你这样子有点憔悴——”

“我没发疯,也没睡着!”莱姆斯厉声道,听起来依然心慌意乱,“这儿有东西。”

幸运的是,从莱姆斯的声音里,彼得能听出他就要往书桌下面看了,于是他往阴影里藏得更深了些。这藏不了他太久,不过反正也没必要藏太久。

“月亮脸,我觉得你是精神错乱了,”詹姆说着,十分夸张地在办公室里找来找去。

“尖头叉子——!”

“我只是在陈述我看到的事实,月亮脸。也许这堆校长之类的事情钻到你脑子里,把你弄疯了。你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莱姆斯的回话淹没在彼得突然爆发的笑声里。他是真的忍不住了;詹姆的声音那么真挚热切,而莱姆斯确实好像马上就要疯了——或者是就要掐死詹姆,很大程度上这俩是一回事。

他们的朋友没用一秒钟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虫尾巴!”莱姆斯大吼。

他差点还没爬出书桌底就变回了彼得,不过鉴于他依然在地上翻滚着大笑,没撞到头。

从自己躺在地上的位置,彼得看不见詹姆,但他能听见尖头叉子如出一辙的笑声。

“我要宰了你们俩!”莱姆斯想咆哮,但他的愤怒被他本人的笑声打断了。

彼得躺在地上冲他咧开嘴。生命中最让人享受的永远是最单纯的事。

 

他认为自己的贵客在安逸里被遗忘得太久了。

“叫醒他,贝拉,”他命令道,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冲自己的方向开心地回应。叫醒对方费了她不少力气,但贝拉的热情并未褪色。咯咯一笑昭示了她最终的成功,她抬起头对着他微笑。

“现在离开。”

她不怎么喜欢这个命令,却还是不打折扣地执行了,不过她还是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绑在审讯椅上的堂弟。如果没有那椅子,伏地魔不知道布莱克还能不能坐直,鉴于他今天并不想在自己的宝贝目标身上花太多额外的精力,对这个装置他还是很感激的。

审讯室的门咔地关上,他静静提步向前,看着布莱克虚弱地眨眨眼。精疲力竭。

他等待着,直到年轻的巫师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我很确信你的朋友们都已经忘记了你,”他柔声说着,一面把结着血痂的头发从小天狼星眼前拨开。

“你一直这么说……就好像我在乎,”他的囚徒呼哧带喘地说。

他轻笑。“我知道你在乎。”

“他们忘了我更好。”

那双蓝眼睛里的叛逆依然如故,不过有点动摇?也许吧。

“我已经厌倦了你的花言巧语,”他答道,声音里有了一点点棱角。

小天狼星本能的畏缩很是令他满足,但他的回答就不是了。

“那又怎样?”

囚徒还来不及眨眼,伏地魔已经握住了魔杖,他把它深深按向小天狼星的咽喉,对方呛了起来。

“我应该杀了你,”他低语。

蓝眼迎上了红眼。

“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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