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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授权翻译]Promises Honored 第三章 被发现的承诺

1981年11月5日

他尽力等了够久,才偷偷溜出破败的派普小区,转过拐角,速度幻影移形进莱姆斯的公寓,留下了一张简短的字条。那张破纸上只有一个地址,连名字或是麻瓜所谓的“电话号码”也没有,不过莱姆斯无论何时都能认得这笔迹。当年在学校,Marauders抄彼此的论文实在太多,月亮脸不可能认不出小天狼星自嘲的狗爬字体,他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

穆迪肯定会告诉小天狼星,就算对莱姆斯和彼得也不应该告知自己藏身何处,可小天狼星很无聊。彼得正在国外出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公差(他刚刚当上初级外交官,现在还对自己的运气难以置信),但莱姆斯毫无疑问是在的……而小天狼星很孤独。他再也受不了这被逼无奈的与世隔绝了,于是他做了自己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

当然,回到自己的藏身之所是最难的一步;小天狼星之前不声不响地把整座楼都设上了反幻影显形防护,所以现在他只能用麻瓜的方式走回家,这真不是一般的麻烦。不过,万一食死徒发现了他,这么做毕竟能让他有点警示,所以费这么大事走长路也是值得的——在绝大多数时候。这次,他没有被发现,他的伪装也保证了魔法世界没人能认出他,就算他们注意到了他。但每次外出都是一次冒险,小天狼星对此很清楚。

尤其是在对艾丽斯、弗兰克和纳威那次失败的袭击之后。我可真不会为特里克茜堂姐和莱斯特兰奇家的小子们身陷阿兹卡班的事情嚎啕大哭。简直没人更合适了。

也许小天狼星鲁莽过头,可他还是个傲罗,他无论如何也想作为波特家的保密人活下来。他死并不代表他想死。他对撒谎还没擅长到能让自己相信,自己能活过伏地魔对哈利志在必得的时期,但假装自己可以——并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确实消磨了他不少时间。

小天狼星溜进楼房大门,简短地想了想莱姆斯刚才置身何处。在周四早上闲逛真不是月亮脸的作风,尤其在詹姆和莉莉躲了起来、彼得又不在国内的当口。有没有可能——

停下,他严肃地告诉自己。你的被害妄想快跟阿拉斯托有一拼了,这真的很愚蠢。如果你连朋友都不能信任,那还能信任谁?

小天狼星狠狠摇摇头,把思绪从这个念头上扯开了。一小时后、莱姆斯到达的时候,他已经陷在沙发里,毅然决然地不去思考任何背叛或是欺骗了。

 

1981年11月10日

“你真的不应该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的,”晚些时候,二人肩并肩走在罗马斗兽场顶上时,莱姆斯对他说。巫师们依然按当年罗马人的传统把这个地方叫做弗拉维奥剧场,可小天狼星一直都觉得“斗兽场”更好听,“而且你现在真的不应该跟我在罗马乱逛!”

“哦,别这样,月亮脸。叫莱姆斯的人还应该去哪儿找乐子?”小天狼星笑出了声。

“某个叫莱莫的地方吧,或者莱米。或者诸如此类的什么东西,”他的朋友冷冷地答道,“你要知道,罗马是用罗穆卢斯的名字命名的。不是莱姆斯。”

“可是这种对应还是很美啊。”

“这种对应只存在于你脑子里!”可月亮脸还是笑了,这些日子以来,让他笑比什么时候都难,小天狼星觉得自己的努力还是值得的。

“嗯,那里头东西不多,所以我总得往里塞点什么,”他邪笑着答道。

“很显然。就好比说,有半分心智的人现在肯定在躲着。”

小天狼星只是咧开嘴。“你认识我多久了?”

莱姆斯对着这天马行空的思路翻起眼睛。“你想说什么?”

“你先回答。”

他的朋友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在有两千年历史的楼梯上。“十年,零几个月。”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你见过我有哪怕四分之一分的心智吗?”小天狼星问,甚至带着五分严肃。

“也许有一次吧,”月亮脸若有所思地回话,“大概有那么五分钟。就是你骗得傲罗让你加入那会儿。或者是二年级那次变形课的时候——”

“你不是在说——”

“哦,是的!”

他们一起大笑出声,尽管这个故事并没那么好笑。哦,那次他们的恶作剧确实很好笑(当然,Marauders的所有恶作剧要么好笑,要么就是惨不忍睹的失败),不过回想起来,他们确实搞过比那次更棒的,虽然在之后那些年里,再也没有哪次恶作剧的色调是粉绿加诡异的亮棕。但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需要以某种方式释放压力,小天狼星需要走出来。

“这简直是疯了,你知道,”长长的一刻过后,莱姆斯说,他突然显得忧郁而孤独。

“对,但能出门感觉很好。再盯着那恶心的黄色壁纸一分钟的话,我就要彻底疯掉了。”

正是日暮时分,小天狼星按部就班地检查了一下自己那无数的动态防护。他在脑子里一个个将它们列出,确认它们附近没有巫师——但他没注意最后一道防护上那几不可见的不对劲——只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莱姆斯就打断了他。

就算他发现了那问题,也可能会对它视而不见。这会儿的小天狼星太开心了,他一直不擅长对付孤独。

“你不能再这么做了,大脚板。有人看见你怎么办?”

“怎么办?”小天狼星并不在意,“他不可能知道我躲在哪里,只会知道我现在在罗马。或者莱米,如果你想让我这么叫的话。”他咧嘴一笑。

“这不好笑。”

“这当然好笑啦。轻松点,月亮脸。我总得有点生活,否则我们在为什么战斗?”

“詹姆,莉莉,还有哈利,”回答立刻就来了,轻柔而嘶哑。

我这张破嘴啊。彼得去了天知道哪个国家,詹姆和莉莉被赤胆忠心咒锁在不得见人的地方,而我在这里扯这个。让他不好受。说起来,小天狼星这种人不会对任何事情特别愧疚,但在能让他难过的为数不多的事情里,莱姆斯的孤独是其中之一。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又被自身的状况连累得丢了一份工作,也知道莱姆斯的努力不仅仅是为了收支平衡——他在尽力寻找一种方式去塑造一个新世界,而这个世界并不想要他的帮助。

“明天晚上你需要我过来吗,兄弟?”

莱姆斯摇摇头。“不,实在太冒险了。你不能整夜都在外面——尤其是不能跟我在一起,所以你想都别想——我不会有事的。我把自己锁在棚屋里就好,早上邓布利多会来看我。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

“你确定?”他喉咙里哽着个硬块,还是尽力问了出来。即使战争肆虐,即使Marauder们已经分道扬镳——小天狼星是傲罗,詹姆去打了魁地奇(后来当了傲罗),彼得的职业三天一换,现在又总是在路上——也总会有人在月亮脸变形的时候陪着他。自从三个男孩学会阿尼马吉,有至少一个会在。不曾错过一个满月。

直到1981年11月11日。这会是第一次。

只有上帝知道莱姆斯是怎么笑出来的。

“确定。”

 

1981年11月12日

满月之后的凌晨,一队十四个食死徒藏在一个麻瓜推销员身后,踩进了他的圈套。小天狼星慢了一步——他不想杀掉那个可怜的麻瓜——但当他击昏那个糊涂的推销员(这是当前没几个的选项里最好的一个,尽管这么做要浪费宝贵的时间)之后,局面立刻不可收拾了。

动作快点!速度就是生命!小天狼星几乎能听到穆迪的声音在冲自己咆哮,他弯下身子做出决斗惯用的蹲伏姿势,却被第三道咒语在肋骨上打了个正着,筋骨碎裂,呼吸像在燃烧。

“雷霆重击!巨锤神击!左摇右摆!”小天狼星连珠炮似地喊着,疯狂地用魔杖扫射过整个房间,想要用一次攻击打到尽可能多的人。

可是食死徒实在太多了,就算是小天狼星的打法也没下作到能克服这么悬殊的人数比——尤其是他的对手们业务还如此娴熟。他看不见面具下的脸,但他能认出对方的声音和对咒语的偏好——

“无知无觉!”这肯定是卢修斯·马尔福。对于不那么不可一世的别人而言,这个声音实在太愉快了一点。

“除痕灭迹!”小天狼星回以颜色,堪堪避开了马尔福想要打晕他的一击。他的肋骨像有火在烧,对呼吸的努力尝试只让那里疼得更严重。

“速速上升!”亚克斯利的声音近日有点疯狂,他肯定是脑筋有点不清醒了,只有白痴才会在决斗中用这种咒语。

“神锋无影!”哦,这是阿莱克托·卡罗。她也打中了他。小天狼星已经开始眩晕,不自觉地被这些鸡毛蒜皮占据了脑子,他的思路集中点根本不对,可他还是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的整个躯干都被割开了。

深呼吸。“骨断筋折,粉身碎骨,雷霆重击!”小天狼星终于成功地摆出了决斗中习惯的蹲伏姿势。前两道咒语一无所获;第三道打中了亚克斯利。“火焰熊熊!”

运气不大好啊。也许是他的准头已经不行了。不过他确实在门边那道墙上烧出了一个漂亮的洞。

“天外飞仙!”这是纳西莎堂姐吗?听起来真的很像她斯文有礼的声音,真遗憾啊,她并不总是这么龌龊的。从某些方面讲,她比多玛还要温柔,在他们都还很小的时候。

“雷霆之怒!”有人在大喊。

哦,这一道是真疼。这一击重得小天狼星已经辨认不出声音,注意力无法集中了;也让他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更强了些,几乎不能回击——“昏昏倒地!”他大喊出声,以压下自己喷薄欲出的疯狂笑声。对方十四个人对付一个小小的我?我知道伏地魔对于布莱克家的人改邪归正这件事觉得受了侮辱,可是就对付一个傲罗,这是不是也多了点儿?

小天狼星真想问问对方,如此以多欺少地胖揍一个人是不是乐在其中(“钻心剜骨!”卡罗的声音响起,他疼得惨叫起来,对方大笑。她替他笑了也好;他的脑子全被惨叫占据了),可他的精神集中不起来。也许这群人里挑一两个就足够在一场公平的决斗里打败他了——也没准是五六个吧,鉴于这些声音并未勾起一丝一毫的童年回忆。就算来个四五个,也不会这么糟——那样的话,小天狼星至少还会有一线希望。

然而现在的人数比告诉他,伏地魔知道了。区区对布莱克家的人出淤泥而不染的愤怒不可能把对他的接待规格升得这么高。

“骨断筋折!”

有什么东西断了;他觉得是自己的大腿骨。他翻身躲开了那道钻心咒吗?没有——还没有。小天狼星费了一番力气,把疼痛抛在脑后,让多年勤修不倦的锻炼占了上风。

“痛止噬消!”小天狼星喊出了口。

然后他行动了起来,翻滚着,左腿撞上了沙发,他努力不让自己疼得喊出来。他玩命扭曲着身体,想要躲到那件讨厌的家具背后,想用它当个掩体——

“粉身碎骨!”马尔福大叫。

粉碎咒把沙发炸成了碎片,成百上千的成块残骸弹上天花板,雨点般落在小天狼星的脑袋上。

“夺元复苏,”他挤出一句,闪过贝拉特里克斯的一道咒语,匆匆忙忙地设下一道防护,又挡住了其它至少六道。他明天早上肯定会后悔用了快速医疗咒的,但首先他得活到明天早上——

“峻刑加身!”另一个声音喊道。是卡梅隆·邓斯坦吗?小天狼星还不知道她也成了食死徒。

这道咒语正中目标,让小天狼星整个人都眼前一黑,只希望自己能叫出来。他输了,他知道,但就在双腿在身下瘫软的同时,他还是又马不停蹄地发出了六道咒语。

世界变黑之前,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无关自身。更讽刺的是,甚至无关詹姆或是哈利,不管此时想起他们会多符合一个英雄的所作所为。

让莱姆斯迟到吧。让那个强迫症式地有条不紊、神经质式地按部就班的“月亮脸教授”这辈子晚到一次吧!

这机会可真不小呢。莱姆斯·卢平跟小天狼星约好了共进午餐,他永远都是守时的。不管什么样的希望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小天狼星的脑袋撞上地面,发出一声短促的

 

詹姆觉得自己必须冒险离开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波特夫妇几小时前收到了莱姆斯的信,詹姆必须见到邓布利多。于是他幻影显形在霍格莫德,通过猪头酒吧的秘道溜进霍格沃茨,钻进有求必应屋,冲着校长办公室直行而去。詹姆一路没有被人发现,这其中旧隐形衣的小试牛刀有所助益,其他的部分则要归功于他自己的本事。尽管他跟几个急急忙忙去上课的学生擦肩而过(很显然,他们比Marauders当年在乎迟到多了),也没人注意到他。

幸运的是,过去几个月来口令都没变——这事实告诉詹姆,最近发生的事让邓布利多何等心烦意乱。如果这都不能让你担心,小子,那就没什么能了。

这想法让他想在周围找找疯眼汉,傲罗总部领袖,小天狼星的老导师……然而想到小天狼星,他勉强装出来的好情绪顿时消隐无踪。詹姆一直在强迫自己专注于眼下,但走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时,那么多回忆瞬间涌来——

稳住,尖头叉子,要么就现在把自己锁进疯人院算了。如果你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崩溃,他是绝不会再让你参与这件事的。

“我想到你大概会来的,詹姆,”邓布利多轻声说。

“有消息吗?”

保持声线平稳是做不到的;詹姆说话时几乎呜咽出声。而校长的回应是悲哀地摇了摇头,看起来苍老而疲倦。“莱姆斯刚通知我,阿拉斯托就过去了——不行,詹姆,你不能加入他的队伍。阿拉斯托已经发现了一点线索,傲罗们正在寻找小天狼星——”

“可小天狼星——”

“你不能,”邓布利多的口气更和缓了些,“如果你把自己暴露,小天狼星的所有努力就全部被你归零了。”

邓布利多的话是有逻辑的。甚至是对的。可小天狼星是詹姆最好的朋友,是他的兄弟,他现在可能正在伏地魔的魔爪里——詹姆之前就明白理论上的风险,可现在这危险变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小天狼星就要没有时间了。

感情淹没了理智。

“我不能就这么把他丢下!”詹姆激烈地叫道。

“可这正是你必须做的事。”邓布利多缓缓从书桌后面转过来,把手放在詹姆肩上;直到此时此刻,傲罗才感到有泪水滑过自己的面颊。“詹姆,已经有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了。如果你被捕,对小天狼星是毫无用处的。”

然后莉莉和哈利会怎样呢?校长没问出口,可詹姆听出了弦外之音。过了长长的一瞬,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而即使如此,他也发现自己说不出朋友的名字。他想说的,却没有成功,他连轻声细语地吐出自己的担忧都做不到。纷至沓来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脑海;詹姆只能想象小天狼星正在经历什么。

“你……你有间谍吧?”他终于挤出一句。

“我有。他们目前还一无所知,但有消息时他们会告诉我,”老巫师答道。

“那援救呢……?”詹姆追了一句。

“还要再看看情况,詹姆。但我们一定会试的。”

这已经是邓布利多能给他的最好的答案,可即便在此时,直觉也能告诉他们二人,这回答远远不够。

 

第一天,1981年11月15日

阳光乍泄。过去的七十二小时里,他一直身处黑暗,靠囚禁着他的描金画彩的墙后不知什么地方一座钟的滴答声估计着时间。不过现在才是真正有意义的第一天,本能这样告诉他。首日。第一天。

不知怎的,小天狼星本以为自己会被关押在更合适的地方。更黑暗。更阴湿。更冰冷。不那么……正常的地方。而不是坐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的一张椅子里,双手的感觉告诉他自己置身于一所豪宅之中。他背靠着墙壁,如果朝右挪动一下,能摸到精细富丽的古老壁画。用赤裸的脚趾碰碰长毛绒地毯要更简单些,但这么做只让当下的情形变得更超现实。他本以为会碰到一间牢房,内有传统的石墙和冰冷的地板。而不是这个。

不管他置身何处,这都不是伏地魔惯常用来囚禁囚徒的地下室。也不是里德尔府。他在阿法隆上听说过那个地方。很久以前。

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了,尽管他躲起来之前几天才去那里拜访过阿拉斯托。时间在此地流淌得缓慢了许多。这不是个好兆头。

或者也只是因为他正在经历非同寻常的干渴,渴得他怕自己的喉咙会裂开、流血。他喝下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他们破门而入时他正在喝的一瓶普普通通的麻瓜橙汁——小天狼星实在晕得够呛,想不起牌子叫什么了,味道不怎么样。又是个不祥之兆。傲罗们仔仔细细地研究过人体无可回避的极限,小天狼星已经过线了。

不过有人治疗过他。他们没给过他食物或是水,却马马虎虎地把他断裂的肋骨和断折的左腿拼了起来。为什么要这么费事?这没有逻辑啊。人们是不会把囚犯身上的伤治好,却忘了给他们东西吃的。

光。

意料之外的光芒让他眨了眨眼。他已经开始漫无边际地想,对方的计划是不是把他饿到招供(这么干肯定没用,但这方式很可能并不令人喜闻乐见)。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在这条路上的进展倒是不错。

不是他们。门口站着的不是他们

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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